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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家消暑今昔比
来源:上善传媒  日期:2025-07-23  浏览量:  栏目:荆泉

作者:赵曰春


蝉扯着嗓子喊了整个七月,窗外的太阳把柏油路烤得发软,连风都带着滚烫的脾气。我坐在客厅里,指尖搭在空调遥控器上,26℃的凉风漫过脚踝,茶几上的冰镇西瓜正冒着细密的水珠——这样的清凉,是二十多年前的夏日里,连做梦都不敢奢求的惬意。


记忆里的酷夏,是被蒲扇扇出的热风填满的。那时候没有空调,连电扇都是稀罕物,大多数人家消暑的“利器”,是一把磨得发亮的蒲扇。竹骨细细密密,扇面是干枯的蒲叶编成,边缘被磨得有些毛糙,却带着草木的清香。每到傍晚,母亲会把竹床搬到院里的老槐树下,用井水擦过的竹床带着湿漉漉的凉意,我便蜷在上面,听父亲摇着蒲扇讲故事。扇风的声音“呼嗒、呼嗒”,和着蝉鸣与远处的蛙声,成了夏夜的背景音。可蒲扇扇出的风也是热的,顶多是把体表的汗吹干些,过不了多久,新的汗珠又会顺着额角往下淌。夜深了,暑气仍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父亲的蒲扇摇得越来越慢,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听着他被热醒后起身喝水的动静。窗外的月光白花花的,连星星都像被烤得没了精神。


白日里更是难熬。太阳一爬高,屋里就成了蒸笼,桌椅摸上去都是烫的。大人们会躲在屋檐下纳凉,手里的蒲扇从不离手,扇一会儿,就要停下来擦汗。我们这些孩子不敢在日头下跑,只能蹲在树荫里玩石子,汗水把背心浸得透湿,黏在背上像块膏药。那时候最盼的是阴天,或是傍晚那场短暂的雷阵雨,雨点砸在地上溅起尘土的腥气,可雨停后没多久,热气又会从地里冒出来,比之前更甚。蒲扇摇得再勤,也赶不走骨子里的燥热,连做梦都在追着一片阴凉跑。


后来有了电扇,是台老式的台扇,铁壳子沉甸甸的,摇头时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第一次对着电扇吹风时,我竟愣了半晌——原来风可以这么凉!那风带着机械的劲儿,呼呼地扫过皮肤,把汗珠子都吹得跳起来。可电扇也有“软肋”,它吹得出凉风,却吹不散满屋的暑气,离得近了头疼,离得远了又不够凉快,夜里常常要醒好几次,迷迷糊糊地伸手去调风扇的档位。即便如此,它也比蒲扇省力多了,母亲终于不用整夜摇扇,父亲讲故事时,手里的蒲扇变成了偶尔挥动的手势。


再后来,空调走进了寻常人家。第一次开空调的夏天,我盯着墙上的温度数字从35℃降到26℃,看着窗户上凝结的水珠,竟有种不真实的恍惚。原来夏天可以这样过:不用再等傍晚的凉风,不用再摇着蒲扇盼天明,甚至能在正午阳光最烈的时候,裹着薄毯读一本书。空调吐出的凉风均匀又温柔,把暑气隔绝在窗外,连空气都变得清爽起来。电扇成了辅助,偶尔在清晨或傍晚开一会儿,让空气流动起来,蒲扇则被收进了储物箱,竹骨上的包浆亮闪闪的,成了时光的纪念。


如今的酷夏,消暑成了再简单不过的事。遥控器轻轻一按,凉风便如约而至;打开电扇,微风能吹遍每个角落;冰箱里永远冻着冰块,切开的西瓜带着冰碴儿,甜得沁人心脾。可偶尔看着空调出风口的白雾,听着电扇平稳的转动声,我总会想起老槐树下的竹床,想起父亲“呼嗒”作响的蒲扇,想起那些被热醒的夏夜——那时的酷热里,藏着草木的清香,藏着家人的陪伴,藏着对一丝凉风最纯粹的期盼。


蒲扇摇过的岁月,是带着热意的温情;凉风习习的当下,是科技馈赠的舒适。时光在蝉鸣声里流转,消暑的方式变了,可夏日的底色从未改变:有燥热,有清凉,更有藏在岁月里的烟火与牵挂。如今的我,会在空调房里切开冰镇西瓜,也会偶尔翻出那把旧蒲扇,轻轻摇一下——风里仿佛还带着老槐树的影子,带着父亲讲故事的语调,在清凉的时光里,温柔地打着旋。


编辑: 赵曰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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