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苗永峰
前几日,整理书橱,无意中找到几张《中华工商时报》。闲暇时间,细致阅览,读到了自己于1993年1月11日发表在该报的题为《练摊也有“时间效应”》文章。这是篇琐事感想杂记,描述、议论了一位烧鸡经营户的小故事。看着已经泛黄的报纸,我的思绪油然飘飞,画面无法忘记,只是藏在了记忆深处。
孩提时代,直到快上初中,我的家一直在离集贸市场较远的县城西郊,加之当时的低消费时代特点,脱骨烧鸡好久难得享受到。尽管,到了快上初中时,我们家搬进城区的县外贸局机关家属院,也少能吃到。我清楚记得,有一次父亲带回来一只烧鸡,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分食。那只小小烧鸡,香味扑鼻,味道鲜美,油而不腻、肉呈一丝一丝状,就连骨头里都香气四溢。当时我感觉吃起来有嚼劲,还特别香,恨不得连骨头都想吃个精光。
后来,经济条件渐渐见好。上中学,特别是参加工作、成家之后,我时常到市场上购买脱骨烧鸡。那时,我住的地方离大同路西的一个烧鸡经营户比较近。这个烧鸡经营户也就是我的《练摊也有“时间效应”》短文里的主人翁。据了解,她是个韩国侨民,抗日战争胜利后从关东随丈夫来山东定居。当时,她这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的烧鸡生意已经城乡闻名,火了多年,商誉也挺好,她还成为滕县的政协委员。所以,我除了到她设在新街口大下沿处人民舞台附近的烧鸡摊购买外,有时还会直接到她家里去买。记得她腰弯弯的,始终微笑着守在大锅灶前,一锅一锅地煮,面前棚子里、屋里桌台案上,满是烧鸡。那些金黄色的烧鸡,肉质酥烂,色泽诱人,香气扑鼻,正是“闻之欲垂涎,食之味无穷”。
去老太太的摊位或家里次数多了,我对烧鸡有了初步了解。烧鸡,顾名思义,就是红烧。把鸡拔毛开膛,清洗干净后,先油炸,炸至金黄,涂上蜂蜜焦糖,谓之上色。直染得色泽暗红,如暗夜的灯光。然后再入陈年的老汤中煮。煮得香气蒸腾,捞出沥油,熟烂脱骨的烧鸡便成品了。
那个时期,若有亲朋要来,我到街上采买菜食,必不可少的是老太太的烧鸡。回家后,先把烧鸡放到桌子中间的盘子上,然后青菜炒肉,清炒芹菜,炒土豆丝,端上买来的酥菜,再炸盘虾片儿和花生米,最后拍几根黄瓜。几个盘子先后上桌,烧鸡的派头就足了,丰腴沉稳的气场散发出浓浓酱味,我对来宾的情谊主要体现在了那透着至香的烧鸡身上。
到了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随着经济、城市建设飞速发展,老太太家所在片区拆迁改造,我再没有见过她。后来了解到,由于她年龄大了,儿女也都有工作在身,加工经营烧鸡的生意不再做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烧鸡作为一种熟食,在市面上很容易买得到。街边的熟食柜里,都是现烧的新鲜的,离着老远就香味扑鼻。也有德州、符离集等外地销过来的,不是那种现烧的,是密封在真空袋里,可以存放很久。我想吃烧鸡时就到超市里买回来一两只,也不急着吃,放在冰箱里。啥时想到了,才打开来吃。
随着生活质量不断提升、膳食结构优化,以及年纪增长,我吃烧鸡趋向风味和品牌化。虽然,滕州的脱骨烧鸡有不少叫得响的品牌,但是,在比对过程中逐渐集中到一个目标——“张铁脚烧鸡”。
大约2010年前后,在我们工行宿舍附近的一家酒店里开张了一个“张铁脚烧鸡”专柜,可以专门预订烧鸡。可能是我曾经亲眼目睹过“张铁脚烧鸡”烧作全过程,也可能是被“张铁脚烧鸡”前世后生传奇故事感动过,也或许是“张铁脚烧鸡”专柜人员的专业、周到的服务赢得了我的认可,遇到走亲访友,或者有亲朋来滕,我总要到专柜订上几盒伴手礼。想解馋了,也要到专柜预订烧鸡,取回家里慢慢享用。现在看来,我这嗜好一直会持续下去。
脱骨烧鸡,色泽金黄,香味扑鼻,味道真是妙不可言。经典味道深植在记忆里,时常回味。这是难得的品尝禽肉美食的味道,也是过往岁月无法忘却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