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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雨
来源:上善传媒  日期:2024-06-24  浏览量:  栏目:荆泉

作者:樊玉慧


“今年又是一个旱年,天真热呀,老天爷该下场雨啦,地里庄稼都旱死了。”最近一个时期,人们见面聊得最多的是天旱缺雨水。是的,地里满目焦黄,风吹时满地黄烟;有少许早种的禾苗,长出拃把高全都晒绺叶了;其它地面满是麦茬,农民不敢种也不能种,播下了种子不出苗全瞎了,搭了功夫又毁了种子,生生糟蹋了半季的希望。


我的老家是东郭镇的一个小村庄,20世纪80年代也遭遇过一次大旱,也是五六月份的时候。那时,我们村中的大坑小坑全干涸见底了,村后的水库仅存一汪污浊的浑水,提水站如同庞然大物突兀地杵在那儿,已无水可提。那一小汪汪浑水被太阳曝晒得冒着水泡,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水库周边因水位缩小而留下的一圈一圈痕迹更是眼底的凄凉;整个水库的滩涂坦然外露,滓泥干裂成不规则的块状,犹如哥窑的陶瓷开片。如不是旱年,这该是大自然创作的另一幅美图吧!


炎炎夏日酷暑,老天久不落雨,苦的是土里刨食的农民,人们得想法子抗旱救地里的庄稼,所以家家备齐了抗旱工具,最实用的是汽油桶改造的大水桶,桶身上开口装个漏斗往里灌水,桶底安个水龙头用来放水,然后装地排车上固定牢靠,跑老远的地方找水源,花半天时间拉一趟,赶到地头赶紧往水桶里放,再用舀子一棵苗一棵苗地喂水。掬一捧水洗把脸都小心翼翼,唯恐有一滴水溅出桶外,那是连一滴水都不敢糟蹋的记忆。  


村子东边是第五生产队的沙河滩,挖沙时扒出一个又深又大的沙坑,有一股细细的泉水漫漫渗出来,积成一汪清水。我也挑上小铁筲拿着舀子去排队,轮到后一舀子一舀子往水桶里舀。因为泉涌得慢,装满两铁筲水得一袋烟的工夫,所以要早去。我舀水时喜欢看水里的沙子,那被搅动时轻轻泛起的细小的金色亮片,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烁发光。沙里淘金的幻想是美的,但当时的状态是金子再好也不如有水喝好。


庄户人最怕天旱,小孩子的世界里无忧无愁,可大人们像是热鏊子上的蚂蚁——团团转,天天愁的是老天爷咋还不落雨呢?这时候总有人提出来“求雨”,于是发动家庭妇女大中午磨刀,在磨石上哧啦哧啦磨菜刀,祈求上苍降雨。磨了三天,刀是快了,切菜省劲了,可雨没下下来。看来这法子不灵了。


求雨的办法总还有,老的不行少的上,七个小妮浇碾脐来求雨。队长挑了七个十二三岁的女娃,我有幸被选中。兴奋加好奇,非常高兴自己有了用武之地,我怀着虔诚的信念在内心祈祷着,求天上的龙王降雨。这次求雨,仪式非常隆重,生产队里有文化的、有威望的、有头有脸的人全部到位。先是放了一挂火鞭,依据大人们事先交待好的流程,我们七个女娃各提自家水桶,每人围着碾脐浇七次水,一个人浇,另六个人推着碾转圈,边转边唱着祈雨的歌谣:“七个小姐浇碾脐,浇的浇来提的提,毛毛小雨俺不求,麻杆子细雨也可以,瓢泼大雨俺要的。”队长媳妇跟着扫碾,拿了一把崭新的扫帚扫水,水顺着碾磙子轧过后哗哗往地上流,整个碾道全是水,我们小姊妹鞋上裤腿上全是湿嗒嗒的。紧张的求雨仪式结束了,我还沉浸在里面久久回不过神来,心中渴望着“老天爷快快下雨吧”……


祈求老天降雨,是广大老百姓对大自然的敬畏,也是一种心灵寄托。如果真的下了雨,带给人们的自然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喜悦。然而干旱是常见的自然现象,农民求雨实属被动消极的无奈之举。小时候求雨,对我而言已是记忆中的事了,但当下天旱缺雨,我还是会在心中祈祷老天快快普降甘霖吧!


编辑: 樊玉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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