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孔翊博(滕州一中2021级24班)
人生过程中的向外奔闯与向内生长皆是旅行,前者是用脚步丈量眼花缭乱的外部世界,后者是以心灵抚摸丰富含蓄的内部世界。二者都在调动我们细腻而好奇的感官,使我们寻得丰满而新奇的体验。
向外奔闯作为一种旅行,其价值旨归更侧重于过程,其表现为浸入社会模式与结构、直面生存挑战。之所以讲它的价值旨归在于过程,是因为无论结果如何,或积极或消极,都能带来丰富体验。《繁花》中阿宝等形象,共同于改革开放初期的蓬勃时代与未知领域拓荒,在过程中经历着事业腾飞,也经历着工作波折与情感纠葛,但他们都收获着激荡十年中的奋斗经验与执着精神。当林徽因出国留学后,也正是众多学者对中国建筑之美的误解这一消极体验激发着她一生探寻中国建筑的旅程。叶嘉莹一生如无根飘萍,由大陆到台湾,又由台湾漂泊至海外,而正是这些向外走的体验助长了她与唐诗宋词的互动。
向内生长作为一种旅行,其价值旨归更侧重于结果,其表现为通过思考获取与自己的冲突与和解。这可以是遨游于严肃深沉的文学阅读,从《我与地坛》中思索出独属于自己的人生豁达与坦然;这可以是对社会科学的沉浸,于《逃避自由》中探寻现代人自由孤独与集体主义的矛盾;于《乡土中国》探求对农村中人与人关系、人与社会关系的考察;这可以是面对消费主义语境下娱乐符号的反思,对传统文化的凝结重组与重构创造。以思维活动去旅行,其丰富度在于思考的结果,如苏轼的“逝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是对表达的深刻化,思考的丰满化,思想的饱胀化。
而事实上,旅行既是过程与结果的统一,也是向外奔闯与向内生长的统一。没有赤壁之游,也就没有苏子对生命的思考;没有梭罗对现代社会的反思,也就没有奔向要瓦尔登湖的冲动。
而当代社会,人的同质化现象越来越严重,大家读着同样的书,以同样的方式思考问题,有着相同的人生追求与生活执行,而这从本质上讲,从个人角度上讲,是缺乏个性的旅行,纵然我们需要在集体主义屋檐下“组团旅行”,但也应有自己的旅行,补充丰富共同体。
呼唤着个人旅行,向外奔闯,向内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