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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住大湾畔
来源:上善传媒  日期:2024-07-31  浏览量:  栏目:荆泉

作者:侯贺奎


七月末,我沿荆河逆流而上,来到大湾畔。每次回到故乡,总是习惯地奔向大湾,在那里走一走,看一看,去寻找我曾经留下的足迹。每次光顾,都是选择在不同的季节。这一次,正值高温多雨,酷暑盛夏。接连几场暴雨过后,山洪顺河而下,汹涌澎湃,一泻千里。大湾里,庞大的漩涡,柴垛般的巨浪,一个连着一个,如同猛兽,还不时地发出阵阵咆哮声。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时光之舟行驶到今天,这条河流仍在流淌,大湾还是原来的模样。一条流淌千年的古城河,由于历史上河道变故,这条河又被称为南梁水、城漷河。大湾,正是早年南梁水的源头,离城十五里。她坐落在我村的东北角。大湾何年形成,地方史志没有记载。一个大湾,成了我村的地标,在周边十里八乡,村庄与大湾齐名。乡民走到哪,不用报村名,只说家住大湾就行了。


这条河发源于邹城市凤凰山,南经山亭区、滕州市、微山县,在微山县留庄镇沙堤村南注入昭阳湖,全长81公里。山路十八弯,河流亦如此。从远古走来的河流,大大小小的湾不计其数,像我们这儿的大湾却为数不多。


每次来到大湾,身临其境,思绪万千,我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湾是怎么形成的?后来,随着时光的流逝,我终于醒悟了。其实无论哪一条河流,总不会走直路的。因为在前行的过程里,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艰难险阻,遇到无法逾越的障碍。只有绕道走,才能杀出一条流向远方的生路,汇入遥远的大海。走弯路,不正是自然界的一种常态?


我们这儿出现大湾,因为原来被一片高地阻挡了。从东北方向蹦蹦跳跳过来的河流,到此无法行进,不能再走直线,只好来了个大转弯,调头径直向南而去。河流冲击之下,留下了一个大湾。


明正德十六年(1521年),我的九世祖克德公,从城河西岸的洪村出发,一路沿河北上,来到了这片高地,选择在大湾的西岸,与其他几户外姓人家,在这风水宝地立村定居,开启了新居民生活。对于那片高地,祖祖辈辈的乡民把它称作东岗子。后来,关于这片高地的故事,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历史上某一次洪峰袭来,曾越过东岗子,闯入村内。外村人看着我村淹得只剩树梢,心急火燎,可村里的水才到腰间,百姓安然无恙。按风水大师的说法,这东岗子就是龟地,是这个村庄的福星。水涨船高,善良的老龟会把低洼的村庄抬起,不让老百姓受困。当然,这只是一个民间传说。


大湾留下的记忆,深深镌刻在我的脑海里。春秋时节,湍急而又野性的河流变得温顺了。河水平缓,深蓝色的水面微波荡漾,六七米深的水底,生长着鲤鱼、鲫鱼、鲶鱼、草鱼、白鲢,水面上的翘嘴鱼,一群又一群,箭一般地来回飞窜。大湾周边,芦苇丛生,杨柳成林,百鸟争鸣。一幅纯天然的生态画卷。


从立村至今的五百多年间,居住大湾畔的乡民,享尽了她的馈赠。我和我的祖辈们,终日与大湾为伴,都是大湾的受益者。每年洪水退去,大湾里聚满了鱼。从上游冲下来的鱼在大湾安家落户,繁衍生息,于是人们想尽各种招数,或撒网捕鱼,或抬网抬鱼,或粘网粘鱼,或岸边钓鱼。更有民间高手深水摸鱼:一个猛子扎下去,片刻功夫跃上水面,几斤,十几斤重的鱼被高高托起,让岸上人惊喜、欢呼、眼馋。烈日下,一群戴着蓆夹子,披着蓑衣,腰间系着鱼篓子的老者,他们甩开两臂,大网一撒,满网沉甸甸的收获。这成了大湾的一道风景。


我与大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记得童年、少年时期的我,正是在大湾学会了游泳。体育课老师带队,几人抬着一块木门板,放在水边漂浮着,我们死死抓住门板边,两只小脚不停地扑腾。然后松开双手,来来回回,畅游几步。时间久了,熟能生巧,游泳技能就掌握了。在我长大成人后,遭遇过高考、工作挫折,我就常来大湾边,静听流水,领悟人生,思考未来。后来,从一名教师被选调到乡镇政府部门工作,定居在市区。


河流与大湾,曾一度遭受重创。四十多年前,每到大湾,我都会忍不住捂紧鼻子。这条古城河荡不起碧波,污水被排进河中,河水变黑变绿变臭。此外,沿河挖沙取沙,过度开采,破坏了原始生态环境。后来,政府加大治理力度,砌垒两岸护坡,兴建橡胶坝,修筑沿河两岸柏油大道,两岸遍植嘉禾,现已变成水清、草绿、鱼肥、候鸟成群的新天地。


居住大湾畔的人们深深懂得,人生的道路也像大湾像河流一样曲折,必须学会灵活应对,寻找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要有大湾一样的风骨,无论前面多么艰难,多么复杂,都要学会变通,勇于冲破障碍,稳步前行。


编辑: 侯贺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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